我车呢

【原创】问歧路

因为理论上算作生贺所以不得不展示我的古风写得有多差……。

揉了很多东西进去,搞得人设支离破碎,现在只能算借一个梗写一个一直想写的关系而已~

正文↓

 

谢枕山也说不清楚他什么时候认识的陆长灯。

他们门派养着一大群人口,师承关系松散,谢枕山生性活泼,蹲在路边便能招猫逗狗的,打过照面的人也不少,陆长灯便是其中之一。

陆长灯给他的第一印象是不好惹。

倒不是说他面相凶,谢枕山不是个怕凶的人,陆长灯长得甚至有些显嫩,以至于陆长灯指出自己虚长一岁时,谢枕山愣了好一会儿才叫得出一句小师兄。

小师兄也只是随口叫叫,既无兄长之名,也无兄长之实,只不过叫着好听,显得大家都知书达理。

陆长灯还礼,和气地称呼他:“小谢。”

陆长灯犹豫了一下,坦诚道:“之前以为山弟该比我年长才是。”

谢枕山跳起来揽着他的肩非得要个说法,陆长灯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说:“一岁也不打紧,细细算来不过数月罢了。”

谢枕山笑嘻嘻道:“那也是小师兄。”

高兴得像捡了个便宜,陆长灯摸不着头脑,便随他去了。

 

陆长灯平日很忙,似乎也不大爱和人打交道,说得上话的人不多,一来二去谢枕山在陆长灯这里就算排得上号的话友。他说话直白,有时简直是扎人的心窝,好在谢枕山并不往心里去,有时当场便顶一句:“小师兄,我看可不是这样。”

陆长灯便偃旗息鼓,毕竟也不是真的师兄,自觉无趣,匆匆带过而已。

忙归忙,不知怎的,小师兄也给了他一个喜欢四处凑趣的印象,看热闹的人群里找一圈总能找到他。即使当时找不到,过几日酒余饭后聊起来他也能说出一二,上到西南边陲今年水祸为患,下到哪家师父的新徒弟把猫撵上了房梁。谢枕山暗自揣测就是因为凑的趣过多,以至于小师兄忙得脚不沾地了。

 

相识一年半载,谢枕山到了考校的年纪了。

他们门派没什么规矩,考校也可有可无,赶着考校前一天溜下山,结束后再溜回来的比比皆是,也没个人管管。

照例是喝酒侃天的时候,陆长灯提着酒来,发现谢枕山正愁得蹲在桌子上抓头发,陆长灯凑过去乐呵呵地从他袍角拈起一根落下的长发,没心没肺地调侃他:“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谢枕山愁得没力气说嘴,抱怨道:“我到年纪了。”

陆长灯愣了愣,难得一副喜出望外的样子,牢牢抓着他道:“考校么?我去年刚过的。”

谢枕山张张嘴,惊过于喜,第一念头竟然是:小师兄成日忙的竟然是这事么?

陆长灯自然不知道他脑瓜子里又在转些什么,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道:“你先坐下。”

谢枕山手不是手,嘴不是嘴,竟像在他正经师父面前一样,老老实实正襟危坐起来。

他早该想到的,陆长灯这个端得住的脾气,自然会有些好为人师的小癖好。

石凳子有些凉,陆长灯与他谈了许久,起身时袍袖沾了露水。

谢枕山喃喃着道谢,心头迟来地涌上几分不好意思。

陆长灯也有些不好意思,拍拍他说:“不必。”

 

谢枕山坐不住,念了几页书、习了两三式武,又按不住手痒,重操旧业去大院里招猫逗狗,和小丫头们闲话。此时陆长灯行色匆匆地走过,偏头看了一眼,又匆匆走回,蹙着眉看了他一眼。

谢枕山讪讪地起身,比划道:“这就回去!”

陆长灯难得横眉竖眼,偶尔板起面孔也不太像话,谢枕山暗自遗憾他小师兄不够凶神恶煞。要来一尊镇得住他的大佛才好。

 

可惜人间只有慈眉善目的菩萨,人心里作祟的鬼魅只能由宿主用自己的性命一起慢慢熬到力竭。

他们门派有些师父是拿着鞭子板子尺子打人的规矩的,只不过他的师父没有,小师兄的师父兴许也没有,看他小师兄整天步履如风的。

谢枕山说不准自己是期待还是害怕,只是觉得这或许是个出路。

他眼前的风沙太大了,以至于一根芦苇都能使他有些许撑过去的勇气。

 

 

过年的时候陆长灯来探望他,带了一些酒菜,小厨房慢火炖的嫩鸡蛋羹,撒了一些风干的银鱼条,陆长灯忍着笑诚恳道:“补补心血。”

他探过头来,疑惑道:“你在做什么?”

谢枕山没有回答,提气沉腕,一笔一笔地抄着经。

“孝顺孩子,”陆长灯啧啧称奇,边看边自嘲道,“我不会这些的,倒是你多才多艺。”

他有些忧虑地问道:“不准备考校么?”

谢枕山淡淡道:“给家里老人祝寿的。”

陆长灯自觉失言,撂下酒菜就走了。

谢枕山也自觉冷淡,只是心绪不宁,也不愿多谈。

他这几日过得很不如意,有几分倾诉给小师兄,有几分倾诉给枕边人,有几分倾诉给酒盅里的月亮,没想到最后还是一分不少地郁结下来,整个心都沉甸甸的。

他啪地揉碎手上的纸,往脚边一扔。

 

夜半时神出鬼没的小师兄又探头进来,提醒道:“小谢,子时一刻了。”

谢枕山吓得笔一抖,又写坏一张,气得往他脚下扔去。

陆长灯也不躲,只是看他扔东西的手势,担忧道:“内气虚浮。”

谢枕山知道不好乱撒气,深呼吸几下,忍气吞声道:“是。”

陆长灯婆妈道:“身子骨是最要紧的。”

谢枕山拿笔舔了舔墨,只是应付道:“知道了。”

 

少年人的事谁也说不准,当季的蔬果换过几轮的工夫,陆长灯就看着谢枕山被种种不如意磋磨得意志消沉下去。

他替小谢改过文章,也看过几眼他的招式,提点做得尽心尽力,由于尽心尽力,他逐渐感到了谢枕山愁得掉头发的源头。

谢枕山意志顽强,至少还能与他一起喝酒。

“小谢,”陆长灯顶天也不过比他大了一岁,只能无端地宽慰他,“其实……”

他其实不出个所以然来。

两个人躺在屋檐上,浓夜里飘着低垂的云,没有一点星子,谢枕山困得头往两边乱滚,喃喃道:“不行啊。”

他念念不忘,提起话头道:“小师兄,你师父有规矩么?”

陆长灯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说的是晨昏定省还是早晚功课,最后恍然大悟:“打人么?打啊。”

谢枕山提起一点精神气问:“怎么打?”

陆长灯颇为自豪道:“不知道,我没挨过。”

谢枕山没听到想问的事,一歪头睡熟过去。

 

第二天大清早,陆长灯又不小心看到谢枕山抱着厨房大娘新出生的儿子,他眼底全是不开心,脸上还有睡不足导致的浮肿之症,眉毛却活动得矫健,逗得小孩子顿时笑出声来。

陆长灯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自觉这失望得过于僭越,在小孩子清脆甜软的笑声里走开了。

 

 

考校稀里糊涂地过了,谢枕山郑重其事地向陆长灯道谢。

陆长灯摆摆手,正值他忙得脱不开身的时候,来不及多说什么话。

“好好玩一阵子吧。”陆长灯只是说。

 

 

再次说上话又是年关,谢枕山心平气和地抄着经,陆长灯再一次在子时一刻探头进来。

谢枕山沉稳不少,细细地解释道:“小师兄,我得抄到天明去。”

陆长灯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抽出一把长尺,轻缓地搁在桌上:“那为兄就不作陪了。”

谢枕山吓得差点又写坏了大字,手腕直抖,瞪着陆长灯说不出话来。

陆长灯拍拍他,扬长而去。

谢枕山向来不知道陆长灯在忙活些什么,可能是凑热闹,可能是考校,难不成今年他的小师兄在忙着取经如何打人么!

尺子有一臂之长,放在哪里都碍眼,他想一把扫落在地,临到头来又不敢,面红耳赤地任由这把尺子在桌上放了一夜。

乃至第二夜、第三夜。

谢枕山说不准自己是什么心态,生生熬过了三个晚上,紧赶慢赶把事做完了,蒙头便睡。

 

梦里金光普照,佛法无边,他看着地上匍匐的人们,衣衫落满灰尘,向着光的来处浪潮般叩首。

他惊醒,落了一身冷汗。

 

陆长灯正坐在他床边,看他转醒,笑眯眯地掀开碗盖,露出撒了银鱼干的鸡蛋羹:“补补。”

谢枕山茫然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

陆长灯飞快地补充了两个字:“不急。”

谢枕山脸腾地烧起来。


(我竟然是一个写生贺都要发上下的人。有缘写后续! @枕山入泠 生日快乐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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