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ycolors你欠我的怎么还

【贺朝x谢俞】期末考。

warning:SP

经管考得早,贺朝考完就跑寒假实践项目去了。最后那几天考试排得紧,谢俞也没空搭理他。

最后一堂解剖上,老师口风似乎有些不对,谢俞翻到自己期中记的重点,发现复习量估计要加个倍。原来的复习计划有点悬。题库该刷还是得刷,原来定的就是最精简的版本。加上一门公共课的论文评上了一个奖,非得赶在这个礼拜交上修改稿。

诸多变故,谢俞在通宵自习室过了几个晚上。

通宵自习室,那可是真的通宵。

房间里灯火不熄,窗外可见趴在走廊里吹冷风醒神的,偶尔有人抱着书匆匆从门口进来,携着一身冷气穿过教室,留下一路的咖啡香。

他的手机反扣在桌面上,一个晚上都来不及碰一下。

视神经逐渐疲劳,电脑屏幕上的一行行黑字在视网膜上投射的倒影模糊起来,他把pdf放大又放大,给论文加入下一条脚注。

回车,查重。

黑笔卡在手上,迟疑着划下选项的时候手一抖在食指上留下一道墨水。

一门门考下去,自习室人越来越少,乃至最后一天肉眼可见的几乎都是医学生了。

谢俞带着笔去考试的时候,相熟的学长在走廊里抬手和他打招呼:“你们最后一门了?”

谢俞脚下发软,视线投向远方是一片模糊,聚焦到面前的人身上时才还带着恍惚。

学长笑笑说:“我们还有一天!”

两人互道加油,谢俞继续往前走去。

乍然从狭小的空间出来,室外的空气有些让他不适应。

呼吸不畅,心如擂鼓。

不是紧张。

他努力不把那些知识往自己身上应用,把注意力集中在大纲上,从上到下重新捋了一下思路。

考场里一股咖啡味,谢俞揉着太阳穴,不敢闭上眼。

保不齐闭上眼他就能睡过去。

他依次活动了一下手腕和手指,转起了笔。

不论如何,需要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保持绝对的专注,把所有的知识调动起来。

他安慰自己,最后一门了。

在这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要用上破釜沉舟式的决心来安慰自己。

 

============

谢俞拖着腿上床,耳内隐隐有嗡嗡不绝的声音,脑袋一动就晕得慌,一口热气在胸膛里起伏,像是不能循环进血液一样。

医学部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虽说也不算状元满地跑,省前十肯定是随处可见的。即便如此大家还是众口一词地认为,高三在大学面前简直小巫见大巫。

知识量变广,科目没有孰轻孰重,最后折合成最终成绩只按照学时加权。

什么都不能落下。

没有商业化的解题宝典,只有口耳相传的习题库,几乎只能硬刷,刷一道必须吃透一道。

还有一句经典名言:你们考试有重点,病人生病没有重点吗?

说成绩可以说是恶性竞争,但是这些知识和实践还是有联系的,也可以说是医学人的使命吧。

成绩么,不要就不要了,既然选择了这一行,还是要对患者负责啊。

以后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

谢俞躺在床上,脑子里晕晕乎乎地转着这些东西,没转几圈就沉入了深眠,眼球和胸口的疼痛似乎都在减轻。他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贺朝大傻逼是不是还在xiongan玩呢?

 

 

 

谢俞醒来的时候贺朝大傻逼用现实告诉他:不是。

上床下桌的构造里,贺朝就坐在他床尾,踩在栏杆上玩手机。窗帘拉得好好的,室内很黑,贺朝的手机亮度本来就被压到最低,现在被他干脆地锁屏了。贺朝的眼睛很亮,微微眯起一点,好像是有点不满。

他俯身过来碰碰谢俞的额头,笑了一声:“没烧,你身体挺好。”谢俞在被子里捂了这么久,室内的暖气打得又足,脸上闷热出两团红色,拨开刘海碰上额头倒还好。

谢俞怔怔地看着他,好像还没缓过来一样。

贺朝倒是看得有点好笑,主动和他说话:“昨天的新闻,南方有所大学的医学生期末不幸猝死,最终还是没有抢救回来。”

(作者注:三次元真实新闻。)

谢俞缓慢地眨眨眼,脑子一点点接收着信息。

贺朝这时候说这个?这是在咒他?

贺朝看他好像没反应过来,别过脸看看另一个方向,又转回来问他:“喝粥吗?可能有点凉了。”

谢俞从被子里坐起来,甩甩头,说:“嗯。”

贺朝看着他身上明显不是当做睡衣用的衬衫,再次转开视线,去下面拿外卖。

他再爬上来的时候谢俞已经清醒了一点,说:“我下去吃。”

贺朝在下面等他,谢俞先翻捡出一套睡衣去厕所里换了,出来的时候看见稀饭的盖子已经给他打开了,一份是甜的,一份是咸的,即使凉了大半,还是有些诱人的香气。贺朝背过身在他室友的位置上给自己的手机充电。

谢俞披了一件外套,依旧觉得有点腿软,坐下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贺朝说:“我来的时候手机电还有一半,现在已经百分之十报警了。”

谢俞揉着额头小口喝粥,这会儿终于听出点意思来,问他:“你不是在生气吧?”

贺朝给他倒了点水,然后平静地说:“是啊。”

谢俞懒得和他解释。

传统秃头强院里经管和医学可以说是齐头并进。有些话在这种场合讲就太过矫情了。

他只是无声地喝粥,皮蛋瘦肉粥这时候的咸度刚刚好,他也需要补充一点盐分。

贺朝也不说话,无声地喝被嫌弃的地瓜粥。

沉默着有点尴尬,这会儿又轮到谢俞找话题了,他想起了一个挺重要的问题:“什么时候了?”

贺朝把手机扔到他面前。

谢俞用自己的指纹按下解锁键。

贺朝的锁屏是一张经济学家的照片拼接。技术极其粗糙,甚至可以称作对别人审美的亵渎,但是可以想象贺某人制作时的虔诚之心。该图一度流入本校BBS,院友纷纷怀疑是对门P大混进来砸场子的,在朝哥上课解锁被后排同学看到后,BBS上出现了新的传说。

谢俞往左上角看去。

七点二十三。

平时刚好赶早课的时间,没想到他的生物钟这么顽固。

这是从前一天下午五点多一直睡到了现在啊。

他把手机抛回去,贺朝咬着一只煎饺抬手接住。

谢俞心里有点不对,凑过去,贺朝叼着煎饺往后一躲,含含糊糊说:“已经凉了。”

谢俞眯起眼,亲都不让亲了。

他知道贺朝在闹什么,但不乐意惯着他,医学生日后这样的生活还长着呢,每次都给他闹这么一闹可还得了。

谢俞翻找自己的手机,这会儿才发现东西乱成一团,线控耳机夹在资料里,拿出资料啪嗒又掉下一张校园卡。

他烦躁地掏了半天才找到手机,被开机的白光晃得眼睛疼。

谢俞处理消息这会儿贺朝捧着粥也在看他。

经管院做项目的人,对死线再清楚不过了。医学院的生活更加按部就班,一条条死线划得很清楚,是有计划的紧迫。经管院的逼事儿说来就来,不带一点含糊。经常突然接到组长通知说两个小时之后要策划案,后来他做了组长就变成突然接到邮件催分析书,往往一把冷水泼上脸扔下二十分钟之前才拿到的稿子就要上台讲。最恶心的一次,他和谢俞两个人菜都点上了,手机一抖,系主任找他。

校园即社会,贺朝心里也烦得很,总不至于他和小朋友两个人从现在到以后未来七八十年,每天都得活在头秃猝死的恐惧里,每一次约会都得胆战心惊地看着手机吧?

谢俞看了贺朝一眼,拿起手机说:“我给我妈打个电话。”

他嗯嗯啊啊了几句,关心了几句对方的身体,大约两三分钟后对贺朝一招手。

贺朝熟门熟路地凑上前来。

谢俞给妈妈打电话,约等于谢俞和贺朝给顾女士打电话。

谢俞往后一放松,靠在他肩膀上,把一只耳机塞到他耳朵里。

顾女士问:“贺朝在呢?”

贺朝说:“阿姨好。”

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顾女士的儿子和儿子的男朋友,一人一边耳机,有难同当地接受了五分钟保重身体为主题的精神洗礼。

贺朝伸手去抹谢俞嘴角的一点米粒,擦在餐巾纸上,谢俞似乎知道自己有点理亏,还抬起一点下巴方便他动作。

贺朝有点心猿意马,谢俞看他眼神里的东西不对劲起来,一肘怼在他肋骨上。没有怼实,贺朝也没躲,两个人之间微妙尴尬的气氛好像就这么缓解了。

认认真真听训的两个人哄得顾女士放心了一点。

“嗯,他跑完实践我们就回去。”聊了他们回家的安排之后谢俞就挂了电话。

贺朝起身收拾东西,谢俞去洗手间里再洗漱了一下,再次爬上床。

贺朝把塑料袋打结放到门外,问他:“不消化吧。”

谢俞答非所问:“你刷了牙再上来。”

贺朝一愣,飞速扎厕所里去了。

两个人高中之后很少再挤在一张宿舍的单人床上了,贺朝憋屈地卡在谢俞和墙中间,长手长脚没地方放,问:“你是不长个了?”

谢俞又有点困了,说:“闭嘴。”

贺朝轻笑:“小朋友,你叫我上来是纯陪睡啊?”

谢俞翻了个身背对他:“不睡滚。”

贺朝把一条胳膊环上他腰:“来消食呗。”

谢俞:“不消。”

他把贺朝胳膊往下搬,失败数次后随他去了。

贺朝变本加厉,整个人环上来,一只手往他身后软肉摸过去。

谢俞懒得理他,翻身回来,压在他的手上,不想正好如了他愿,或者说不管谢俞怎么动作贺朝总是要如愿的:贺朝原本摸他屁股的手环住他的腰,大腿往上一搁夹住了他的腿,而原本松松搭在他腰上的手,扬起来拍上他的——

“操!!!!”谢俞困意完全消退,一双眼在黑暗里瞪大了看着他,手已经放在他脖子上了。

贺朝只是语气轻松地说:“别闹,我要打你。”

谢俞恶声道:“你敢?”

回应他的是贺朝接二连三砸下来的巴掌。

谢俞挣不开他的压制,被砸了两三下,转道揪着他领子把贺朝按在墙上。

贺朝还穿着在外面跑的线衫,被他揪得领子都快破了,后背猛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依旧面不改色,还是制着他下身,并且不偏不倚地落下了接下去的巴掌。

谢俞要疯了。他这个角度拦不住贺朝的手,想转身挡住自己身后两团肉让他换个不那么耻的地方出气也转不过去,而且他相信就算现在他抓着贺朝扇耳光对方也不会动摇这样揍他的决心。

谢俞咬着牙放开他。

在谢俞放开他领子的时候贺朝也停了手,谢俞一边骂着操一边挣开他,没想到贺朝还是不放。

谢俞冰凉地威胁道:“贺朝!”

贺朝还是很平静:“熬夜可以,别通宵了。”

谢俞知道贺朝肯定是为这个作妖,他自己心里也有计较,被心悸困扰的这些日子也让他有些后怕。他沉默了一下,决定冷静地和贺朝谈谈:“我知道,但是你不需要这样。”

贺朝话中突兀地现出笑意:“哪样?”

他身后竟然传来了破空声!

谢俞下意识一惊,翻身去挡,挡严实了才发现贺朝把死死压在他大腿上的腿收了回去。

他嘴角抽了抽,他屁股不见得多疼,他大腿上和贺朝背上估计一会儿就能起淤青。

这傻逼。

贺朝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看,多有效。”

看问题好像说开了,谢俞不再留手,把贺朝怼在他床的角落里一通揍。

贺朝挨男朋友的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都不费心护着一点,几乎是随他撒气。

谢俞从他腰上下来的时候坏心一起,恶意地磨着他腿根下来的,贺朝登时操了一声。

谢俞想劳心劳力不如这管用,主动拿手揉上一揉,接着施施然收回手,斜斜看他一眼说:“滚下去。”

贺朝再度把手环上他腰:“真不消食?”

谢俞都要被他环出PTSD了,捏着他胳膊往下扔:“哥,我也跟你商量个事成吗?”

贺朝飞快接话道:“以后都不打你,除非通宵。”

谢俞无语:“你是小孩吗,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

暴躁打人的小朋友这么义正辞严的质问倒是让贺朝结结实实愣了一下。

愣过这一下,贺朝坦诚道:“我刚才想,我们要是七八十岁了,头发都白了,还是每天要各自工作,忙季一来就拄着拐棍儿到处跑不着家……”

谢俞粗暴打断:“你这样还想和我七八十岁?”

贺朝:……

谢俞觉着贺朝估计是真介意,但是自己刚才已经下过保证了,也不想再说一遍,于是说:“睡不睡。”

贺朝试探着再次把胳膊搂上去,这次抱了个结实。

贺朝说:“最后一句。”

谢俞发出一个鼻音,示意他有屁快放,忍他最后一句。

贺朝软着声音说:“我心疼死了。”

谢俞被他肉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把他推开这么小床又没地方推,贺朝闷闷笑着把他抱紧:“睡,睡醒再消食。”

谢俞被他闹了这么一大会儿,脑袋也不疼了,眼睛也不疼了,呼吸也均匀了,哪哪儿都好,索性抓着他手指说:“消完再睡吧。”

他发誓在拉着窗帘的黑暗房间里,贺朝的眼睛蹭地亮起来了。

/ end /

(这也许不是一篇很好的同人,但我确定这其中传达的东西是我想传达的。大家或许可以听一听我的自我安慰:伪渣在我心里是一本讲成长的小说,毕竟困难是持续的。因为我自己的无能,我不能想象他们继续做光芒万丈的主角,顺风顺水地渡过所有难关。)

(我和一些圈文的看法不一样,我认为每天十点睡觉的养生模式是童话,我认为恋人是支持和陪伴,而不是苛求和压力。)

(最后,我对在阿容的朝俞下面的评论改口,这次我花了四千字,他们还没滚起来。)

(祝列表:不要放弃。我相信每一个考完试的小朋友,都会有人付以把手机玩没电了式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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